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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之光

吴杨/文
2009年11月03日 15:36:42  来源:中国书画收藏频道

 
一年、两年。三次、四次。不知不觉中成为一种习惯,一种必需,几乎每年都要去趟甘南,一九九九年因故隔了一年,次年赶紧接上,至今已有八年,总是赶在春节过后,正月十五之前,一个春节两边过,其中大半时间在甘南,为着赶上晒佛节。
 
去看看亲人,称称分量,检验一下自己的感觉对不对。海岩的代表作中又有一幅大画叫《虔诚》,入选『百年中国画展』,评委会点名要他拿这张画,后被中国美术馆收藏。油画有罗中立的《父亲》,国画有南海岩的《虔诚》,都是巨幅人物头像。衣食父母,百年沧桑。美术史因有这样的大画而无愧于时代,老百姓因为这般形象而感动世人。
 
那天,海岩在拉卜楞寺碰到一位老太太,在塔前跪拜,额头、嘴唇、两手全是土。她喃喃自语,极度虔诚,拜了又拜。海岩抢下了这个镜头。下意识地掏一下衣兜,只有五块钱,赶紧给老太太。老人接过后,双手合十,连声道谢,浑浊的眸子里流露出难以言表的感情。老人走了,拄着拐杖,被一个小辈搀扶着远去了,海岩望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回京后,他创作了《虔诚》。作画时就觉得是在画她自己的姥姥,越画越动情,越画越投入。小时候他在姥姥身边长大。这年她七十六岁了,身板还结实。那位藏族老人高寿多少呢?很可能远不及姥姥的年纪大,却更显得年迈和苍老。他想,明年一定要再去看看这位藏族姥姥,要多带一点钱,不是五块,也不是五十块。要正儿八经地,确实像小辈似地表达一份孝心、一份至爱。
 
可是,转过年来再去,已经遍寻不着那位藏族老人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惦记的亲人,隔个一年两年就不见了。偶尔邂逅一两位熟人,高兴得像过节一样。海岩有这样一段文字:『我作画时所出现的形象很普通,手法也极度平实,以一种平易的方式自然地与观众交流。既不附加来自自然以外的内容,也不猎奇域外风情,只是钟情于甘南藏民的生活百态,如此只是生怕干扰原属于我内心的天然境界。』这种境界便是内心深处的良知和亲情,是唯有普通劳动者之间方能发生的情感认同。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笔者去过德州的一些县区。县城里唯有两栋银行系统的办公楼,政府机关仍旧设在平房里。严格讲,海岩青少年时期的生活环境同甘南有许多相似之处,一边是高原雪域黄河源头,一边是齐鲁古国大河入海处。一条大河贯千古,天下农民是一家。要说区别,只不过甘南更具特色,大自然的千古造化使之更适宜人画而已。
海岩笔下的甘南人物已泛化为中国农民的普遍具象,画着他心头对美的理解,对父老乡亲的深切关注和爱戴。
 
海岩的画
 
花絮四:画《虔诚》时,同一位原型他画了两幅,另一幅取名《祈祷》,画高也是两米,幅宽一点一五米。画中老人双手合十,手擎佛珠,目视前方,泪水盈眶。即将成稿时,有朋友来画室拜访,细读之下说,『不说别的,就老人这双眼神,一辈子的风风雨雨都有了。我一看就想哭,她们太不容易了!』海岩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画到动情时他已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他踏在凳子上作画后退一步欲看看效果,一脚踏空,摔了下来,下意识地想伸手撑住旁边的画案,没能抓住,落地后『咔嘣』一声,把手腕掰裂了,养了两个月。

(责任编辑: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