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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上的烈性释放——兼谈周天黎的向日葵画作

2015年04月20日 11:52:36  来源:中国书画收藏频道

人类艺术的演化逻辑告诉我们,优秀的文化艺术是促进人类进步的精神动力。周天黎艺术创作和艺术思想的当代意义在于,她是一位具有文化远见与使命感的艺术家,相信“审美影响人的精神,艺术能表达非常深刻的意义和精神洞见。真正杰出艺术家的作品不仅能触动心灵,而且还能感动心灵、丰富和纯化心灵”。她天分素质卓越,富有艺术上的独创精神以及艺术感性抽象力的筹思。她说过“格物致知,物我一理。任何博大精深的传统都存在突破的空间,破则生变,变则通,通则融,融则生。我的绘画生涯就是一个不断自我解放的过程”。所以她挣脱传统图式的庸明相继,困厄纠缠,真正拥有“传承——开拓——使命”的大视野,从本质上去理解花鸟画的四理:情理、物理、画理、道理,且能四理通变,兼擅文理,连贯中西,开拓创新,成就斐然,并有一种参与历史的自信坚定以及经历风雨雷电锤炼后的大气吞吐。

你可以赞同或反对她的艺术与思想,但孰谤孰誉、孰是孰非都遮蔽不了她作为当代杰出人文艺术家和画坛重镇的高蹈气象。这位艺术家心如明镜,书画漫卷情弥切,寻先秦诸子,会唐宋八家,追屈子之悲,思托翁之忏,叩天籁之问,常用两枚闲章:“坐看星云”、“独钓银河”。她厚重的艺术和艺术思想对体制内与体制外都在产生深刻而长远的影响。

周天黎出道很早,30年前已走过中国画小写意、大写意的必备技能阶段,其书法也甚佳,楷书清刚绝俗,狂草雷滚电驰,变古而有唐风。她对艺术的态度已从被动接受转换为主动思考,美学观念上,将绘画从客观再现转向主观精神表现。技法上推重笔墨老辣苍秀之美,注重绘画的墨、色、光、形、意、线的融合,出入中西,融古汇今,大胆借鉴西方现代表现主义(Expressionism)的一些理念,墨彩团团天地宽,进行“积彩色调水墨”的艺术大演绎,折射出时代精神,形成了新的周式绘画语言,令人耳目一新,独步画坛。几十年来,中国美术界在艺术观点上常常处于两个极端之间的激辩震荡,她自悬孤心于天壤,笑傲潮流,橫站立阵,以强硬的姿态,既揭示守成主义,又论判激进主义,无惧前后夹攻、左右乱箭,以君子情怀、一己之力疾呼文化改良和艺术思想创新,多年前就提出“中华元素、八面来风、文化创新、精神重建”的16字建言。她十分讨厌某些陈旧与油滑的国画,公开阐述不能顺着迂腐庸俗、惯性陈旧的审美趣味去进行艺术创作;然而也要认清西方文化中的精髓与糟粕并站稳自己的根基。同时反思许许多多艺术作品为何无力进入人类心灵?争论的聚焦中不断提笔挥戟,击楫砥中流,点亮警省的烛火,推倒欺世之虚妄,对病态丛生、日渐沉沦的社会文化及种种错位现象表达犀利的人文观点,“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文化阐释力的砥砺中获得社会公共文化身份,以排名第一当选美术报2013年十大年度人物。颁奖辞为:

“2013年4月,周天黎积几十年创作经验和理论探索撰写的2.6万字的《我的艺术论》公开发表。她以执着的审美主见,支持开明进步,反对保守落后,字字句句渗透着她对中国艺术发展之路运思甚深、启迪社会良知的艺术主张。在理论上,周天黎鲜明地提出新时代中国美术创新与发展的思想观点:当代中国画家要以进步文化、人文价值和文明精神去总揽全局,才能画出不朽之作。”

周天黎深沉思辨,悲悯情怀,站在一个更高的维度上,追寻美,坚守美,既追求艺术语言的卓越,又追求精神的卓越,并把这一切提到某种大彻了悟的哲理高度。而且,她一直强调画家在绘画中要表现画家主观的情思,要画自己心里面的东西,要有生命和血肉的参与。她用自己的方式诠释大自然,利用她中西融汇的艺术表现手法来表达她极其强烈的思想感情,而且力图以全球化的视野,建构反映东方情怀与东方文化气息、彰显新时代中国美学品格语言样式的新可能。

有一点需要指出,以前的文人画家,即中国画家,他们首先是一个文化人,是一个学者,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他们的绘画创作背后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思想资源,具有儒释道等中国古代哲学体系的知识学基础,从天人合一到文人士品,他们的许多作品无不闪耀着精神与灵魂的光辉。除此以外的画画者,大多仅属于绘画技工、作坊匠人而已。因为画家的人文品格和精神气质以及艺术作品的精神性升华是逃避不了的基本原则。缺少深厚文化内蕴的手部运动、行货制作,以及卑琐人格者矫揉造作的市侩式绘画,其作品就仅仅是一张普通的图而已,是无力对壮丽的生灵海洋所呈现的缤纷进行传神地抒情或描绘,何况大美学的视野,还需要哲学的眼光。用上述文化分野观照今天热闹纷纷的中国画界,任其是各路坐霸庙堂的显赫还是嚷嚷行走江湖的汉子,包括小圈子式的卖力吆喝,基本上真假高低即可明白辨察。

中外艺术史历历证明,任何一位置于美术史链条中的大画家的深刻见解,除了来自于对绘画艺术本身的认真研究与探索外,离不开对文、史、哲等其它学科的通晓;离不开对生活激流与人生铭心刻骨的体验。周天黎不仅是一位站在历史前沿的艺术家和艺术思想家,她身上还有一种真正的学问学术的价值沉淀与中国艺术心灵灵光乍露、浪漫高华的东西;还有一种真正的中国文化沉郁顿挫的精神传统,以及重新唤回这个传统核心的人文支撑。故周天黎的花鸟画有着强烈的人格化倾向,蕴含着深切的精神价值和情感价值。甚至还可以看到中国文化的深度、厚度以及丰富的、有浓度的内涵。她说过:“康定斯基在《论艺术的精神》中指出‘艺术是属于精神的,必须全力为这个领域服务’。我认为艺术家不是没有深刻精神彰显性行业的从业人员,因为艺术需要心灵的创造。再者,中国古代思想家们研究哲学的目的,不仅是‘闻道’,重要的还有‘履道’,这和一个真正艺术家所呈现出的艺术精神,在本质上是相贯通的。而人文艺术在人类得以成长的道路上始终处于前倾的姿态,保持着永远的顽强和进步,并始终在精神领域飞翔,具有面向未来价值取向的基本特性。”

罗丹关于艺术创作的体验:“生命之泉,是由心中飞涌的;生命之花,是自内而外开放的。”一位画家的作品是否具有强烈的艺术震撼力,很重要的一点是视其是否注入了自我独特的思想和精神,笔墨只有和画家的灵魂融为一体,画出的一花一石、一雀一鹰才会有强大的生命力。所以说,一切伟大的艺术都是艺术家内心经历过强烈的震动、感情受到巨大驱迫以后的产物。近日读到周天黎《我逐苍日》、《花黄起作回风舞》、《向阳之花》、《日晞》、《雨后挽斜阳》等几幅大写意向日葵画作(均编入即将出版的《周天黎中国绘画研究》大型画集),笔者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一位才华横溢的大画家,凭其雄厚的实力,独特的画风,火一般的热情,遐思遄飞,灵心神思,给人们带来美的艺术享受;再一次深感她对墨彩光影和线条意象有着内在的敏悟,真正的心触体受,映目铭怀,入象存形,离相阐道,境界高远,披图可鉴,撞击似地感觉到画家激烈跳动的思想脉博!以她的奇纵苍莽、强悍及深度,涌动着创新和变革的潜流,可谓“艺术作品以自己的方式开启了存在者的存在”(海德格尔),进入了颇为自觉的艺术状态,那其实是艺术家一种发自天性中的心灵大解放的大自由!从这几幅画作中可以看到,画家以她的特殊感受、特殊直觉、特殊情绪、特殊技巧、大胆摒弃无情感思考的流俗式绘画作风,而将自己的思想和绘画内容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注重画中的内涵和神韵,展现开放性活力。如其所言:“绘画创作,对我来说,是生命历程中的神性牵引。”自然物象在她眼中,是表达主观情绪的载体和象征,是揭橥生命精神的深深寄托!

巍巍乎,唯天为大,天之力却莫大于日,阳气发处,金石亦透。向日葵常被和太阳之光紧密相连,是光和热的象征,也是内心翻腾的感情烈火的写照;意象幻化,画面上朵朵葵花在无限的苍穹下,追光拜日,倔强昂头,望着极远的天际,期待袅袅而来的天籁,向太阳奉献着所有的爱恋,喜悦地迎接光明;夸张的形体和激情四射的色彩,是那样的华美、浓重与辉煌,就像一团团炽热的火球,黄色的花瓣又犹如太阳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整幅画就像是烧遍画纸的熊熊火焰,壮丽激荡。细看花盘,却层层叠叠,深深浅浅,彰隐自若,静穆中和,如繁星入梦,不乏细腻、优雅与争妍中的和谐,并带有雕塑感。许多论家认为周天黎用笔似斧劈,胆魄惊人,气旺神强,奔放不羁,使色彩的情绪化表现达到了某种极致,笔下的向日葵于内在精神的呼唤中,变成了一个个燃烧的生命体,具有无穷的生命力,也生动地体现出画家非凡的美学追求。既合清人王昱《东庄论画》所叹:“何等章法,何等骨力,何等神味!”更印证了周天黎一再以自己绘画作品和思想论述的强调:“艺术创作的生命在于感情,凡好的作品,都用墨色线条诉说思想和性情。气韵生动是画家生命里带出来的东西,只有画家的热血和思想的锋芒才能激活她!”
人类有相同的本性,也有相同的人生命题。钱钟书先生强调中西交汇,他的名言:“东海西海,心理攸同。”著名美术史论家范景中教授在其大作《中华竹韵》一书中也重申歌德的名言:“不论东方还是西方,艺术的伟大价值是共同的。”2012年9月,周天黎曾到梵·高墓地凭吊,并在法国小镇奥维尔(AUVERS-SUR-OISE) 旁边梵·高自杀的那块麦田里眷眷地长久沉思,体悟梵·高是用生命在画,画他的爱、画他的压抑、画他的扭曲,他生命中所有的感觉都在他的绘画里。又到这位饱受磨难、营营孤诣的艺术天才死去的阁楼小床上,追寻他最后的痛苦呻吟与潸然崩溃;同时也感悟这或许是这位后印象派大师在追求另一种无形生命的绽放。回到巴黎旅舍长夜未寐,情绪难收,写下了《凭吊梵·高札记》一文(见2012年10月13日《美术报》),徒看烟云幻空相,栖惶苦楚觅迹遁,苍茫悲愿,澄明吟啸,心灵的阅读中洒下了她对梵·高生命存在和价值理想生死与之的虔敬、纯正和圣洁,敏慧触角于艺术家的精神谱系:“绝不可以让自己心灵里的火熄灭掉,而要让它始终不断地燃烧”,梵·高许多以向日葵作为主题的作品或多或少影响了她的创作思想。还有,周天黎早年就对俄罗斯白银时代著名诗人康斯坦丁的名句“我来到这世界是为了看见太阳”感触颇深,把它摘录以箴铭形式摆放在画室,这,肯定也对她的艺术创作产生着潜移默化的作用。

另外,作为一位人文学者,周天黎涉猎深广,人文观照的光芒照亮她思维的路径:司马光《客中初夏》有句“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讲的是人品;蔡氏《葵花》诗云“最怜一点丹忱在,不为斜阳影便移。”寄托的是忠君;据《山海经》载:“人如太阳永远光明向上。故夸父一直追赶太阳,想把太阳的温暖送给人民;他感到口渴,想要喝水,就到黄河、渭水喝水。黄河、渭水的水不够,又去北方的大湖喝水。还没赶到大湖,就半路渴死了。他遗弃的手杖,化成桃林,成为人类的桃花源。”陶渊明《读山海经》激赏:“夸父诞宏志,乃与日竞走。”赞的是意志和信仰。周天黎认为“坚固的潘多拉盒子已被撬开,物性迷狂和现代虚骄已君临东土,世道人心微危变易,精神世界浮沉破碎,连基督和菩萨都成了被贿赂的对象,所以我要说‘不识时务亦俊杰!’没有意志与信仰就没有精神家园,甚至难以维守基本的人格底线。艺术家绝不能放弃更高的精神追求、精神境界,而把现世的自我当作全部的价值之源。”置身意志与信仰在功利主义的冲击面前显得很脆弱的当代,周天黎在大幅画作《我逐苍日》画面上的题词“虽非夸父,我逐苍日”,这出自胸臆中的短短八个字和钤印“丹青总与山河壮”的闲章,似电光火石般的“写我心画”,是当代一位杰出人文艺术家托物释心地超越时空的精神聚会,充满了巨大的诗学冥想,演示着个体生命精神的破晓。也反映了她思绪深邃,鸿论天地,情潮澎湃的人文创作视野,传达出画家烈火焚烧的内心和精神上的执着。《周易》指出“立象是为了尽意”,作品立意上联结起古代汉族神话里水与火激荡亘古的大漠中,那夸父飞奔追日的壮烈情操,以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志气和永不改变的坚定意志和信仰,求索五千年的沧桑肃穆,去面对我们这个剧烈变化的社会,去追求理想和希望,从而更加重了画作在精神上的烈性释放,一波千澜,一种蓬勃喷发的冲动扑面而来,使观者站在这帧180厘米高的名画前,进一步催生起激动人心的感应力度,融入到画家丰富的主观感情中去。纵览人类文化沧桑流程的惊涛骇浪,无疑,这样讴歌人类生命绚烂和精神永恒的艺术作品,才具有经久不衰的审美价值和艺术史上的价值索引。

因为看到了万般世相,也见识了人心曲晦,艺术家在寻找意义的途中,黑色丛林常常遮蔽、错置人的判断。然而,人类的生命历程始终在同一苍茫中面对敞亮星空,历史是一位与所有人签订了生死契约的不死智者。我们撇开“武士头颅文士笔,纷纷化作侯门狗”的萧索时代不谈,上友传统慧智,洄溯源头活水,满眼宝典丰仪,充沛于霄壤六合。因此,历史总是成为人文艺术家们莫大的精神资源,成为思辨、逻辑、真理以及中华文化根基与道气的追寻之径。揆诸史乘,读城垣神往明古今,观苍山静思知天地,作为人类文明的重要一脉,中国自孔、老、孟、庄与《尚书》、《诗经》、《春秋》、《楚辞》、《史记》以来,就孕育出勇者大无畏的气概;仁者悲天悯人的情怀;智者洞穿历史黑洞的眼光。好一派浩气长流、日月贞明!千载之下,灵性善感者莫不心驰神往。周天黎喜欢竹林七贤的旷达潇洒,钟情浪漫清逸的李白,心仪知行合一致良知的王阳明;她也唏嘘扼腕,歌哭腥风血雨而又波澜壮阔戊戌变法中剑胆琴心的谭嗣同六君子;多少个春寒料峭的午夜,她深读中忧世忧民于1840年以来中国国事蜩螗、凶吉祸福、家国兴亡……她也深思为什么中国有那么多的贤臣、烈妇、营利之徒或官学化的儒生,但就是缺少特立独行的自由人格?她和中国近现代精神文化史中的前贤往哲陈寅恪心契相通,对其身处苍凉寂寥天地间的坚定精神支撑和自我道德期许十分崇拜,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周天黎大言:“陈家一门忠烈,三世报国。陈先生暮年孤寂、目盲体衰、双腿又断、踬踣驱驰、化十年心血写成的最后一部巨著《柳如是别传》,我用‘如石蕴玉,如水含珠,雍雍钟鼓,天鹅绝唱’十六字来形容。大师独立苍茫,苦涩中对正善、邪恶和人性、人道有着深刻的思考与启示,在世道浇漓、艰难坎陷的人生中提炼道德和精神的崇高。是枯眼待九泉之涤荡心胸之作!是‘泪中凝聚着民族魂’!”

大哲言:“由于空间,宇宙便囊括了我并吞没了我,有如一个质点;由于思想,我却囊括了宇宙。”周天黎一直以她清晰的思考抗击美术界流俗四起的滔滔浊浪:“没有思想,就不可能有优秀的艺术,因为哲学,艺术才变得伟大。”云遮雾笼,细雨潜润,岁月的内修磨洗中,周天黎一直努力去透识宇宙与尘寰之间人世天道的万像演变,身上衍生出一种强烈的人道主义和理性力量,时时闪烁着思想的光芒。用中央美院原副院长徐冰教授的一段话来说明周天黎其人其艺十分贴切:“好的艺术家其实都是思想型的人。最后思想是关键。他对社会、对时代、对文化、对他与社会的关系等等的认识都超于他的同代人。他又有一个本事,就是他可以把这种思想用一种艺术的方式给说出来,或者用他的行为方式给解释出来。我觉得好的艺术家、有价值的艺术家都是这样。”

像周天黎这样的思想型、天才型的当代大画家、著名人文学者,总是让自己努力去引领这个时代的审美,而不是顺应这个时代的消费,并在对荒谬的抗衡中,为建构生命与艺术存在的精神王国而呕心沥血——这些对周天黎来说并非是溢美之词,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中国美术界睽违已久的人物。当然,高处不胜寒,孤独感对她这样的艺术家与艺术思想家来说,也是必须要承受的。她曾在画中题词“三千里地无知己,十万军中挂印来”,这既是一种孤傲,也是一种感叹,更是一种出入传统、开拓创新、纵横捭阖的气度和抱负!另外,周天黎尽管有许多一般画家难及的风光露面的机会,但她是器物人格叮当作响,平时不屑于热闹交游,难得要出场也表现寡言,只因满城风沙,临窗独邀明月,与喧嚣浮华的环境格格不入。但只要提起笔来,即神采飞扬,目光如炬,剑拔飙风,气势磅礴,豪情万丈。她是一个可用笔墨主宰万物,怒江披雨,惊涛拍岸,挥洒性灵,充满自信的人。哪怕是最孤独的选择,她也没有彷徨,在文章中寄望自己能生如夏花之绚烂,逝如秋叶之静美,也希望自己用心血浇灌的散落于民间的艺术作品可以生命不息。周天黎感慨地说过:“真正伟大的艺术当有天地间一种混茫浩瀚的元气啊!”所以,她在自己的艺术实践中,在对笔墨线条、光影色泽、形象结构以及潜藏其中的万般情思里,一直奉行对精神、思想、哲学、仁爱、善良、良知、性灵、道德、理性、忏悔、怜悯、人道、历史感与生命奧秘的深思和彰显。有道是“画境即心境”,在沧海横流的时代大环境里,艺术家在这样博大的境界与大审美层次上的自我定位、自我期许、自我成就,更需要拳拳不泯之心、涟涟未瞑之目而直面阳光;更需要良知的勇敢和灵魂的高贵!诚如王国维先生指出:“言气质、言格律、言神韵,不如言境界。有境界,本也。”

文/雷晨悟(大学教授、艺术品鉴赏家)

(责任编辑:易笑薇)